吵吵鬧鬧吵吵鬧鬧、吵吵鬧鬧吵吵鬧鬧──

身邊人潮湧動，人跟車子的喧囂聲穿透耳膜，一台計程車按了長長的喇叭，而她要等的人還沒來。距離上次見到陳艾葉已經隔了2個月18天9小時又46分鐘，啊、變成47分鐘了。

每次跟陳艾葉見面就會這樣，她一個人默默數著時間，想些不大不小的事情，站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等某個人來。有時候她會走到她的身後，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肩上，如果回頭，臉頰就會被戳出小窩；有時候她會從她旁邊哇的一聲蹦出來，像要把她壽命嚇短十年。只是更多時候陳艾葉會垂著白皙的頸子滑手機，踩在磚砌的人行道上，閒閒散散拖著步伐向她走來。

比如現在。

「陳艾葉！妳又遲到了！」

「欸欸，幫我抽卡。」

「蛤！？不是，妳要不要先道歉？」

「喔妳先幫我抽卡。」

陳艾葉不由分說直接把手機往她手裡塞，繼續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說她剛剛搭公車的時候旁邊坐了兩個男生，因為感覺很有愛不小心關注太久就坐過站，不能怪她。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妳抽了什麼？哇，這個我都有了妳怎麼這麼不會抽？」

？？？？？？為什麼要在跨年這麼美好的日子裡約她出來傷害自己呢？正想對著陳艾葉大肆抱怨，手卻被對方拉著往前走，踉蹌幾下，只感覺身旁一個軟綿綿的身軀貼著自己，心頭一把火又全都散光光了。

「走吧我們去逛街。」

「……喔。」

其實跨年就是那樣，他們已經過了即使在外面跟各種生物一起把內臟擠扁也不會感到厭煩的青春年紀，逛完街就回到住處等著倒數。住處的陽台還可以看見煙火，她捧著飄著煙的熱可可，披上毛毯靠著牆，冷風吹得臉頰發紅，耳朵連著額頭那附近隱隱作痛，但她還是不想進去。

「郭色色，妳怎麼不去卸妝？這樣會長痘痘喔。」

「我不能漂漂亮亮的跨個年嗎。」